能源固定收费乱象凸显公用事业监管失职

我们许多公用事业的私有化已被广泛认为是一种失败，水务公司向河流大规模排放污水就是最生动的例证。

如果各监管机构能有效保障绩效标准和投资，并限制价格上涨，私营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动机本不必然成为问题。

我曾是能源监管机构Ofgem的经济学家。该机构刚刚宣布将重大审查如何以更公平的方式从消费者处回收能源系统成本。这标志着对其在二月份刚刚重申的政策彻底转向，也仅仅是Ofgem设定价格上限过程中的最新进展。

这个故事揭示了监管思维模式，展现出一种取悦强势利益相关方同时维护自身利益的内在倾向，却忽视了本应被保护的消费者。

价格上限的引入是为了保护那些不参与市场选择高性价比能源资费的消费者。这往往意味着用电量最少的群体，因为他们更换供应商能节省的金额最小。这些家庭通常收入最低，因此也是最需要免受高价格影响的消费者。

这要求尽可能严格限制每日固定费用，因为其在低消耗用户账单中占比更高。相应地，就需要对每单位能源价格采取较宽松上限，以保障企业获得合理回报率。

这种做法还具有减少能源需求的附加好处，可降低碳排放，增强英国能源安全，并减少发电和电网容量投资需求。

这本是显而易见的选择，因此Ofgem反其道而行之的做法显得尤为耐人寻味。2019年推出价格上限时，它降低了单位费率，却将固定费用维持在现行市场水平——尽管当时已知资费过高（这也正是引入价格上限的原因）。

这相当于给能源供应商的一份礼物。天然气和电力的固定费用合计被设定为每年170英镑（不含增值税），比供应商服务每个客户的成本（特别是提供电表）高出逾100英镑。该定价基于Ofgem2012年的一项评估哪些成本应通过固定费用回收的审查。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由于固定费用对供应商过于优厚，反而可能导致其中许多公司在能源危机期间倒闭。这种做法助长了一批更专注于获取客户以赚取固定费用、而非管理能源采购的公司，因此在批发价格上涨时措手不及。

清理烂摊子的成本——支付其他供应商接管破产公司客户？你猜对了：被转嫁到固定费用中（2021-22年度每户额外增加34英镑）。随后在2022年，Ofgem又将每年66英镑的电网成本（此前通过单位费率回收）追加到每户固定费用中。

Ofgem的做法效仿了保守党能源部长格雷格·克拉克2018年关于不应存在"免费搭车者"的言论。他的意思是安装太阳能电池板从而减少能耗的用户不应少承担电网成本，因此这些成本应通过固定费用而非单位费率回收。

目前价格上限中的固定费用已达每年315英镑（含增值税），但实际应通过该费用回收的成本仅约85英镑。

2023年11月，Ofgem终于承认公众对此普遍不满，并就降低价格上限中的固定费用展开咨询。尽管Ofgem定期与政府部长和能源公司沟通，但似乎只有通过正式程序才能考虑消费者利益。

然而咨询文件仍传递出Ofgem矢口否认的明确态度。文件称"不存在"Ofgem固定费用""，因为供应商可自由设定低于上限的水平，并"鼓励"他们这样做。这种表态暴露出天真——供应商选择不降价绝非偶然。固定费用是"免费资金"：即使算入2021-22年度增加的成本，供应商在未提供任何能源前就能从每个客户身上获利约100英镑。

超过3万人参与咨询，Ofgem正确地称之为"非凡现象"，绝大多数人要求降低固定费用。

你会认为这已经很明确了。英国公众获得了发声机会并大声疾呼，现在该由Ofgem履行职责，运用专业知识确定合理的固定费用水平。但事实并非如此。Ofgem的回应是启动新一轮咨询，这次要求公众告知[固定费用应设定在什么水平]，此举将任何降低固定费用的措施又推迟了数月。

2024年12月，Ofgem宣布计划从今年冬季起实施两种价格上限：一种含固定费用（推测维持现水平），另一种对"选择转换该资费"的用户完全不收取固定费用。妙啊！它找到了通过看似满足双方需求来避免得罪任何利益相关方（无论是企业还是受访消费者）的方法。

对消费者而言只有一个问题。当初引入价格上限本是为了帮助不更换资费的消极客户，这意味着其中许多人可能最终仍停留在高固定费用的价格上限方案中。我们又回到了原点，Ofgem再次屈从于最强大的利益相关方（能源公司）。

Ofgem以部分人群因医疗健康原因必须大量用电故需保持低单位费率为由为其决定辩护。但这些消费者占比极小，本可以专门为他们设定高固定费用低单位费率的价格上限，或通过谈判获得退税。

Ofgem为满足利益相关方而自我扭曲的印象，因其7月30日宣布再次进行审查和咨询而强化。此前一周，100多名议员敦促能源大臣埃德·米利班德降低固定费用以帮助低收入家庭。

Ofgem的新闻稿似乎承认新审查是政治压力的结果："许多选择是由政府和监管机构共同做出，决定了能源账单的构成和成本回收方式。"

监管机构本应独立，为何Ofgem如此迁就，用行话说容易受到特定利益集团的"监管捕获"？

与其他监管机构一样，其工作人员是惯于协作的公务员。例如，公务员"成功画像"要求高级职员影响利益相关方以"确保互利结果"。按此标准，Ofgem会觉得理直气壮。其收入（主要来自受监管企业支付的许可费）在2024-25年度达到2.27亿英镑，比四年前翻倍，现有员工2,276人。

但这种方式其实不利于有效监管。监管机构天生处于冲突位置——可能与部长们，但不可避免地与受监管企业存在矛盾。抵制企业以消费者利益为代价获取更高回报的企图是其职责所在。

这令人想起蒙提·派森的小品：会计想成为驯狮师，直到有人指出狮子又大又可怕。Ofgem竭力避免在价格上限问题上与强势利益集团对抗，我们也不太可能看到规避风险的高级公务员在其他问题上与企业和政治巨兽抗争。

政府正在审查Ofgem的角色，但若不对高级管理人员和董事会成员的遴选方式及绩效评估进行彻底改革，所有监管机构（及其监管的企业）的表现都不可能实现持久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