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果性暴力发生率惊人，如今受害者却无法获得救助

刚果戈马——11月的一个炎热日子里，22岁的德博拉（Deborah M.）做出一个冒险决定。这位居住在刚果流离失所者营地的女性与她的三个孩子已断粮多日——捐赠口粮长期短缺迫使她在清晨出发，徒步四小时返回他们的小农场。今年早些时候，当卢旺达支持的叛军占领他们的村庄时，他们被迫逃离了那里。

她期待地里或许还有可收获的蔬菜，但也深知可能遭遇叛军、刚果士兵或地方民兵组织成员——以及可能发生的后果。

德博拉的冒险以悲剧告终。她的菜园里已无任何食物，三名持枪男子将她拖进废弃房屋实施殴打和强奸。

深夜，满身伤痕精神崩溃的她挣扎回到营地。次日清晨，她泪流满面地用破布将9个月大的女儿缚在背后，前往一家性暴力受害者诊所向我讲述了她的遭遇。

在这家由国际医疗人道组织"无国界医生"运营的诊所里，工作人员以每周重复数百次的流程为她提供紧急处置：紧急避孕、HIV暴露后预防、肝炎疫苗接种及基础团体心理辅导。一小时后，德博拉完成了所有程序。

但没有任何证据被采集。她未与执法部门接触，也表示不会报案。

"向谁报案？"她茫然反问，"为什么报案？"

数十年来刚果东部战乱不断，当前冲突更让卢旺达支持的"M23"叛军控制东部大部分地区。所有交战方都针对妇女和女童实施特别残暴的行为，性暴力如此普遍以至于强奸几乎已成为常态。

施暴者心知自己很可能完全逍遥法外。

德博拉遭强奸数周后，M23夺取控制权并建立新军事政权。相较于大规模流离失所但名义上仍实行文官统治的时期，性暴力受害者获得法律救济的可能性变得更加渺茫。

30年来，刚果东部控制权在武装团体间反复易手。当叛军或民兵控制地区时，法律权威不复存在。即便刚果国家政府掌控时，国家机器如此薄弱导致起诉寥寥，军方对涉嫌袭击的士兵也不采取行动。

目前在该地区，受害妇女除向可能本身就是施暴者的叛军报告外，无处申告。

"他们就是立法者，是行政当局，掌控一切，"戈马人权倡导者罗斯·马特表示。

过去20年间，应对刚果性暴力的努力曾吸引名人关注，本地医生德尼·穆奎格更于2018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十多个援助机构长期开展"性别暴力"项目——尽管性暴力发生率从未显著下降，受害者总算获得基础支持。

但自M23控制该地区后，连基本医疗都陷入崩溃。大型流离失所者营地被强制解散，包括德博拉曾就诊的布伦戈营地诊所在内的强奸受害者诊所全部关闭。

特朗普政府终止对刚果援助后，当地医院获取包含紧急避孕药及HIV、肝炎预防药物的强奸应急kit的渠道被切断。今年原计划向刚果提供10万套kit的合同，因美国国际开发署于一月停止运作而取消。

无国界医生表示，2024年在戈马周边营地妇女更容易获得医疗服务的时期，该组织在刚果东部治疗了近4万名性暴力受害者。

"自年初以来，我们的团队每月在医疗中心接诊约2000人，但这并非全部患者，"驻戈马的紧急协调员玛戈·格雷莱表示。目前该组织仍是唯一为性暴力受害者提供咨询、预防和护理的非政府组织，部分公立医院也提供基本医疗服务。

战争去年12月底升级前，戈马HealAfrika医院的妇科医生让内特·马菲卡每月治疗70名性侵受伤妇女。今年一月，这个数字升至每月超100人。

"我们已习惯这种状况——但绝不接受，"她说。